朱现民针灸医疗事故二发生因素

2018-10-25 来源:不详 浏览次数:

针灸事故的发生,其原因是多方面的,既有医者取穴与操作上的失误,又有患者某些自身的因素。明察事故发生的原因,可以采取正确的处理方法,更能重点预防,弥患于未然。下面,我们通过介绍临床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实际事例,来分析一下针灸意外事故的原因。可以说,每一次针灸意外的发生,都可以给我们提供较大的借鉴价值。而综合这些事故的原因分析,更能使我们比较全面、系统和迅速地获知这一方面的情况。

1、粗滥施术,盲目针刺

从发生的不少针刺事故分析,很多是在基层医务人员发生的。还有一些是仅懂得一点医学知识的人,甚至有些游医、庸医、道士等。他们不懂得解剖、生理知识,也没有掌握好针刺的基本技能,便盲目地针刺,胡乱施术,结果导致了严重的针刺事故。

一男性中年患者,肩臂疼痛、胸痛、咳嗽,在一个个体诊所求医。一次针刺达30多针,针刺部位包括颈项、肩部、胸部和四肢。针刺后患者当即感到胸闷、憋气、逐渐出现呼吸困难。医院抢救时,口唇紫绀,四肢厥冷,呼吸停止,心浊音界消失,肝浊音界下降,经抢救无效死亡。根据病人突然死亡,次日进行尸体检查,发现两侧前上胸部、锁骨下窝外端都有明显的针刺孔,两肺尖各有一个细小的针刺破口,两肺显著萎缩。

本病例的操作尽是局部取穴,既无辨证,又无经无穴。而且一次扎了30多针,实属莽撞。成年人前胸壁,在乳房以上的组织深度只有1.3—1.5厘米,按1厘米相当于成年人同身寸0.5寸计算,针刺以0.7寸左右为宜,但此例患者的针刺深度足以超过1.5寸。而且加上针具过粗,留针时间过长,又使用了提插、捻转、捣刺等过强手法损伤了肺脏。气胸发生后,没有详细检查,以致诊断不清,又没有采取必要的急救措施。延误了时机,导致了病人的加速死亡。

还有些针刺事故是由于“隔衣进针”引起的,隔医院中虽属罕见,但在一些偏僻地区仍然存在。究其原因,有的是病人因为天寒,或者怕羞,脱衣不便,有的则是医者为了炫耀针刺技术,往往隔着单衣、毛衣、棉裤、甚至鞋底就把针给病人扎了上去。这样不仅容易引起感染,更重要的是不易正确取穴和掌握针刺的方向和深度,造成意外。据近年来的报导,有五、六例因隔衣针刺而引起的严重事故,有的是刺伤了肝脏,更有的是刺中心脏而导致死亡。

一位9岁的男孩,从小身体不太健康,患肺结核、心脏病、出现咳嗽、吐痰、气促、疲乏等症。经某医师针刺治疗,前5次裸体取穴均未发现异常,小孩并不喊痛,只是哭。第6次扎针时,医生未让脱衣,隔衣针刺心窝部鸠尾穴处。针尖斜向上方,留针时只见露出衣外的针柄一上一下的摆动,小孩大声喊叫、呼痛、哭,说受不住。不久将针退出,见患儿呼吸困难,嘴唇发绀,两手握拳弯曲,作苦闷状,表情极其痛苦。立即进行人工呼吸,急救无效,病人迅速死亡。尸检打开胸腔,见心脏体积显著增大,心包膜极为紧张饱满,整个心脏膨满胸腔,而肺脏因受挤压萎缩几乎不可见。心包膜上有明显针眼1个。近胸骨剑突下的横膈面上有一针刺孔,针孔周围有充血现象,膈膜之上的肌肉间亦可见明显的针刺孔,并有较大面积的溢血斑块。切开心包膜,心包膜内充满血液及凝血块,共毫升,除去积血凝块后,见右心室前壁有一不规则的破裂孔,大小约0.4×0.6厘米。从由皮肤、横膈上、肌肉间、心包膜、心脏的针孔推测,针在胸骨剑突下朝胸腔约作40度倾斜角而刺入。

本例患儿,原有心脏病史,解剖所见,心脏极度扩大。医者隔衣针刺鸠尾穴,虽然不在心脏投影区内,但亦要针尖向下。此例却针尖向上,且刺入太深,穿过了横膈、心包、误入心脏。留针期间,由于心脏不停地作自动收缩舒张,破裂口很快扩大,出血加剧,致使心包填塞,压力骤然升高,阻止了心脏的正常舒张,最终导致循环功能急剧障碍而死亡。

2、取穴不准,操作失误

针刺是直接在穴位上施术的,但每个穴位并不只是平面上的一个点,还必须与正确的针刺角度、针刺方向和针刺深度结合起来。而且穴位下的脏器、组织不同,必须取准定准,否则“差之毫厘,谬之千里。”不但不能收效,反而带来严重危害。从现已报导的针灸事故来看,有不少就是取穴不准、操作方法不当所造成的。

有一位老年病人终年患咳嗽,近又反复发作,在某县针灸培训班治疗。一位学员在天突穴针刺,平刺进针,达1.5寸以上,留针至10分钟时,患者连呼:“不行,不行!”。赶快出针,患者立刻呼吸困难,不到两分钟,面色苍白,全身痉挛,口唇,指甲青紫,口出惨叫,肢出冷汗,大、小便禁,不醒人事,立即注射强心剂,抢救无效死亡。尸检颈部甲状软骨上有针孔一个,周围轻度充血,喉头有大量血性痰液阻塞。确定为刺伤喉下气管,神经和血管引起反射性痉挛,血痰壅塞喉头,造成呼吸困难,窒息死亡。

天突穴位于胸骨上窝的正中,而本例取穴在第三环状软骨上,实属错误。而且进针方向欠妥(仅用平刺手法),深度也超过1.5寸。此穴的操作甚至为重要。病人应正坐仰靠。先直刺2—3分,刺入皮下后,针尖转向下方,沿胸骨柄的后缘与气管的前缘之间,缓慢进针1—1.5寸。此例病人无论取穴,操作均系错误,导致了不可回复的严重后果。

针灸医师必须明知穴下的解剖情况,方能下针无误。不但重要脏器,重要神经枢部位的解剖结构要详察清楚,有主要动脉的血管部位及主要神经及其分支通过的部位,也要予以明察,不可造成血管、神经的损伤。如果穴位差异过大,穴下的重要脏器、血管受到损伤,会造成严重后果。

有一位60多岁的老人,曾有胸闷史。此次因胸闷、两胁疼痛,四肢乏力,手臂酸麻,到一家“祖传中医”处求治。医生用1.5寸的毫针,施行针刺,当针刺“期门”穴一分钟后,患者连喊“不行。”随后便坐不稳而躺在床上,两手抓胸,说:“不好,不好,心中有个气流往上升……。”继而不省人事,大汗淋漓。小便失禁。立即出针,并予以心脏按摩,人工呼吸,针刺人中穴等抢救15分钟左右无效,检查确定死亡。尸体检查发现:左侧乳头处内侧2.7厘米,右乳头内侧3.3厘米(注意这些不是双侧期门穴位置)各有一针刺孔,均有芝麻大小的血痂,经分层切开并剥离胸部皮肤、肌层,见左乳头内侧针孔斜行进入各肌层、纵膈、心包,直达主动脉弓根部。主动脉弓根部被刺破,进针与主动脉破口夹角约72度,心脏稍扩大,腔内积血约毫升。心外膜下脂肪沿血管周围和组织间隙向外扩散,覆盖面积占80%,尤其以右心为甚,脂肪厚度为13毫米,有向心肌深层浸润,压迫心肌纤维的倾向。心脏的瓣膜及心肌各壁无异常。

根据尸体检验时发展心脏肥大,表面脂肪深积较多,患者又是60多岁的肥胖之人,显然生前患有隐性冠心病。本次胸闷、胁痛即是表现症状。但医生刺用“期门穴”不仅取穴位置相差过大,而且针刺方法错误。期门穴应在乳下二肋间,用毫针刺入3分,但此医者却用1.5寸的毫针在右乳头内侧2.7厘米处针刺,采用斜刺法。因病人坐位接受针刺,刺入孔与主动脉根部受份处的夹面为72度。其深度不是3分,而是40厘米以上,这样就刺破了主动脉弓部,引起大出血,导致了循环衰竭死亡。

3、刺中要害,加重病情

人体最为要害的部位,莫过于中枢神经。大脑和延髓位于颅腔之内,脊髓位于椎管,它们合称为中枢神经。因此在项部、脊椎部的穴位针刺时,一定要根据解剖结构,掌握好针刺的方向和深浅,稍有不慎,刺伤中枢,就会造成事故,而且凶险较大。以往人们对这些穴位畏之如虎,一般不多采用,即或非用不可,也是浅刺即止。但从五十年代起,特别是近一、二十年来,对哑门、风府、风池、大椎这些穴位的针刺深度,有越来越深的趋势,有的不注意内部结构,追求“高效深刺”,再加上取穴不准,针刺方向错误,极易发生事故,甚至顷刻丧命。

一位男性青年,因头痛、失眠、烦躁,在乡村卫生所就医。取刺哑门穴,用26号向上方针刺入2寸多,并施行提插捻转手法,在行针过程中,病人诉说有触电感向四肢放射。医生点头表示“知道”,但直到患者出现头痛、恶心、难以忍受时,才将针抽出。后因病情加重,医者前往复诊,又再次在这个穴位上施针。患者即时出现呕吐,舌体发硬,语言障碍。4小时后呈昏迷状态,血压下降64/32毫米汞柱,瞳孔小而不圆,高热,心率减弱,呼吸紊乱,送医院抢救无效而死亡。死后通过尸体检查,证实为针刺失误,损伤脑干(延髓)出血而死亡。

哑门穴的内部正对延髓,为了安全起见,针刺时应朝着口或鼻尖向下进针,深度在0.5—1超速为宜,只要在1寸之内的,一般不会损伤中枢,可能发生危险的深度是1.5寸,危险深度是2寸。此例病人,却是医者用26号粗针,向上方深刺2.5寸,针身误入枕骨大孔。加上使用大幅度的提幅、捻转,伤及延髓。而且两次重复施术,使病情迅速恶化,失去了救治时机。如果初次针刺时能对患者产生的“触电感”引起注意,及时退针,观察病人变化,采取必要的急救措施,或许可免于病人的死亡。

能够刺伤延髓的穴位,以项后的哑门、风府最为险要,两侧的风池、翳风,安眠次之。由于延髓是主司运动、感觉、呼吸、循环的中枢,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,这就决定了延髓即使有轻微的损伤,也足以造成不可恢复的致命性后果。在临床上,针刺项后穴位,除了刺伤延髓,造成生命中枢瘫痪外,还可刺伤脑组织。同样凶险很大。

一位16岁的学生,因患精神分裂两年,屡治无效,试用针刺。在风府穴针刺时,进针过深,又施用了重泻手法,患者突然停止呼吸。经注射咖啡因、气管插管、人工呼吸等紧急抢救措施,数分钟后呼吸恢复,但神志仍然不清,给予脱水剂治疗。下午又出现呼吸衰竭,紧急开颅手术,见脑压甚高,右小脑半球表面有5毫升大的血肿,呈暗红色,局部隐约可见刺伤痕迹,右小脑及延髓明显充血水肿。吸除血肿之后,自动呼吸一度恢复,但术中并发急性脑疝膨出,切除右小脑半球外侧组织,行颅内减压后关闭颅腔。继续使用脱水剂、呼吸兴奋剂和升压药物,无效,于次日凌晨死亡。

风府穴“抽刺”,是近年来治疗精神病的一种主要方法,若能正确运用,实能收效。但风府穴的危险性大,甚至高于哑门,正对应着延髓和小脑,针刺方向必须朝下颌进针,最大深度不能超过1寸。此穴运用时刺得太浅难以得气,刺得太深或手法不当,最易导致意外,故不可盲目追求“触电感”和全身震颤反应。此例即是针刺风府太深,手法过重,损伤了小脑右侧半球,其程度比一般的损伤更为严重。虽经积极抢救,呼吸几度恢复,但终因损伤部位重要而不治。

在项后的穴位中,风池穴用的最多。一般朝对侧眼球方向针刺1—1.5寸,针经颅底,没有进入颅腔的危险。但向对侧耳屏前缘的方向刺,最易刺入颅腔。而且此方向正与椎动脉从枕骨大孔进入颅脑的方向对应。风池穴出事故,大多是由于刺伤延髓或刺伤了椎动脉及其分支,造成蛛网膜下腔出血。

一位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,七年来久治不愈。医院针灸治疗,取刺双侧风池穴,斜向中线留针(此方向朝对侧耳屏)。留针期间,患者自行将右侧的针向深部刺入,未被发现。半小时后,在拔除右风池的针时,患者尖叫一声,并诉说右眼发亮一下。一个小时之后,出现频繁的呕吐、呃逆,枕部疼痛。又过了三个小时出现昏迷。医院急诊手术。切开硬膜,发现枕大池蛛网膜右上方有一小孔,有血性脑脊液。切开蛛网膜,见有血肿2毫升,色尚鲜红,已凝固,延髓受压,小脑亦呈水肿,清除血肿后,关颅。术后用抗菌素、脱水剂、止血药对症处理,一个半月后病愈出院。

此例即是进针方向错误,病人留针期间又自行将针送往深处,刺伤了蛛网膜下腔出血。这是一种较严重的针刺事故,虽然临床绝大多数由于针刺引起的蛛网膜下腔出血,经过抢救而得以脱险,但在刺伤中枢中发生率最高,往往给病人带来极大的痛苦,需要高度重视。

中枢神经损伤中的另一种事故是刺伤脊髓,多在大椎、身柱、至阳等背部正中脊椎上穴位施术时发生。一般来说,平常用针轻轻刺一下脊髓,病人可出现触电样感觉,但不会造成严重意外。如果刺得太深,手法过重,会伤及脊髓实质,造成脊髓刺伤。其程度轻的,称为“脊髓震荡”,表现为脊髓功能暂时性或一过性传导障碍,如针刺大椎时手法过重,会出现四肢一时性的瘫软现象。其程度比较重的,称为“脊髓损伤”,脊髓组织发生充血、水肿,症状表现为损伤节段以下的肌肉紧张下降,有明显的运动障碍,以及膀胱、直肠括约肌障碍,多可导致病人瘫痪、截瘫及大小便失禁。

一位患精神失常病的青年,经服用大量镇静药物治疗无效后,由当地医生给予刺大椎穴治疗,因病人精神不正常,拒绝与医生合作,医生为了控制症状,施用重刺激,强手法,病人自觉针刺部位出现“过电”样感觉,全身发麻,当即不醒人事。经过抢救治疗后,神志、意识逐渐清醒,但下肢瘫痪,小便失禁,行动需要人扶持,经服药,配合针灸治疗一个月后,下肢功能稍有恢复,可离杖慢行数步。

此例病人即是针刺大椎穴手法失当,刺激过强,造成了脊髓组织的严重损伤,而出现下肢瘫痪的症状。

更值得警惕的,是在脊椎正中的穴位上通电刺激,危害更大。据《神志精神病杂志》年第5期报导,一位女性病人针刺大椎穴后通电。中间反复变化数次,电流强度最大时达6—7毫安,并施行间断的节律性刺激5—6次,病人突然四肢软瘫,唇口紫绀,紧急抢救无效,当即死亡。类此损伤脊髓造成的严重事故,更应当引以为戒。

4、疏忽诊察,刺伤内脏

在前人总结的针刺经验中,有“胸背薄如饼,肚腹深如井”的说法。近几十年来,有人主张腹部深刺,甚至主张进针至腹腔,认为“避开骨头闪开筋,愿扎多深扎多深”。实际上,针刺腹部过深,并非安全无害。腹腔内的脏器,虽然正常状态时不易遭受损伤,但在病理状态下,如肝脏肿大、胆囊肿大、肠粘连或肠梗阻、膀胱尿潴留等疾病发生时,时针过深,或大幅度地提插捣针,很可能误伤这些脏器。内脏损伤是针刺意外中最常见,后果也较严重的一种事故,大多是在内脏病变时,医者未能认真进行腹部检查,滥施针刺造成的。

(1)刺伤脾脏

一位年龄仅有17岁的女学生,一年多来发现左上腹出现一个不太明显的包块,略活动,时常隐隐作痛,有时痛的比较严重。有一次觉得上腹部和脐四周剧烈,伴有恶心呕吐,吐出食物及酸水,发冷不发烧。当即请本村医生诊治,在左上腹疼痛的部位扎了4针,(取穴为梁门、关门、太乙、滑肉门),并留针15分钟。针刺期间未感特殊不适,但拔针后不久即觉得左上腹疼痛加重,迅速蔓延至全腹,渐觉呼吸困难、口渴,因病情加重,医院,检查患者腹部膨隆,腹肌紧张,有抵抗、压痛、反跳痛,尤其是以左上腹为重,叩诊腹部有移动性浊音,肝浊音界正常,脾浊音界扩大(上达第7肋间,下达肋缘),巴兰司氏征阳性。血化验白细胞/mm3,中性82%,腹腔穿刺,抽出鲜红色血液。临床检查符合“脾破裂造成的内脏出血”。遂转外科手术。切开腹膜后,即有鲜血涌出,在脾区尚有多量的凝血块。脾脏比正常的几乎大两倍,重克。无粘连,略呈三角形。在脾脏凸面近下极有一个2.0×0.5×0.1cm3的伤口,还在向外涌血。伤口正对着腹壁的第一个针眼,即“梁门”穴的位置。于是切除脾脏,吸尽腹腔内的余血毫升。手术后恢复顺利,伤口一期愈合。

脾为腹腔中的实质性脏器,脆性很高,极易容易破裂,大约占腹腔内伤的30%左右。尽管正常的脾脏被9—11肋骨所覆盖,在体表的投影区并无经穴分布,但刺伤脾脏造成破裂出血的情况,并不罕见。针刺损伤脾脏,多在病理情况下,如疟疾、黑热病、血吸虫病、门静脉高压等疾病发生时,常可导致脾脏肿大,又易被人们误作“痞块”予以针刺。肿大的脾脏游动度低,脆性明显增近,这时不仅邻近脾脏的左侧章门、京门穴可导致损伤,还可涉及到其它更多的腹部穴位。

本例病人的脾脏约大两倍,其下极恰伸至肋缘之下(梁门穴的深面),医者诊前失于检查,针刺又过深,而刺入脾脏达1厘米,在留针15分钟内,脾脏随膈肌的呼吸而上下移动,使针固定于腹壁致使划成一伤口,造成脾破裂,出血不止。如果施术前能仔细检查病人,发现脾脏肿大,刺入不是如此之深,损伤当能避免。

(2)刺伤肝脏

一位妇女因食后胃痛,在村卫生所针刺治疗。医者在上腹部正的中脘、上脘、鸠尾连施三针。进针与留针时,患者均感到腹部有刀割样剧痛。起针后服两片镇痛药,疼痛一时缓解而入睡。夜间因腹痛而醒,此时全腹呈弥漫性持续性疼痛,呼吸困难、口渴、恶心、面色苍白、烦躁不安,医院抢救。检查全腹壁紧张,有广泛的压痛、反跳痛,腹肌反射消失。血白细胞/mm3,红细胞万/mm3,血红蛋白5克%,腹腔穿刺抽出鲜血,立即进行剖腹探查,发现腹腔内积有鲜血。肝在右锁骨中线季肋下4—5厘米,剑突下5—6厘米。腹腔内血液清拭后,发现肝右叶(即剑突下)有三个0.5×0.5cm2的出血灶排成一行,鲜血喷射,与剑突下腹肌的三个针孔相一致,病灶周围组织坏死。遂将肝左叶切除,充分止血缝合,经输血、补液、抗感染及保肝药物治疗,50天后出院。

肝脏是人体最大的实质性脏器,也是一个比较脆弱的娇嫩器官。虽然大部分被肋骨、肋软骨覆盖,不易被刺中,但在各种原因所导致的肝脏肿大,随着肿大程度的增加,涉及体表的穴位增多,这时针刺前正中线的中脘等穴即可损伤肝脏。本病例患者三年前曾患无黄疸性肝炎,肝脏显著肿大,医生事前未触及肝脏,便深刺中脘、上脘及鸠尾三穴,三针均伤及肝脏。肝组织本来就十分脆弱,病变时肝细胞变性,表面粗糙,更容易破裂出血,而出现明显的腹膜刺激症状。病情危急,经及时抢救,才得脱险。虽未致死,但足以可知刺中肝脏的后果。

(3)刺伤胆囊

一位60多岁的木工,因上腹部反复疼痛,泛酸、呕吐,医院针刺治疗。医生在相当于右侧期门、日月穴处施行针刺。刺后腹痛非但不减,反而加剧。数小时后全腹疼痛,颜面苍白,血压下降至60/40毫米汞柱,体温上升至38.8℃,脉搏次/分。X线透视未见游离性气体,右肋膈角活动减弱。腹腔穿刺抽出5毫升淡黄色胆汁样液体,诊断为“胆汁性腹膜炎”。紧急施行剖腹探查术,于腹腔内吸出胆汁样液体毫升,见胆囊肿大如拳头,胆囊壁充血水肿,胆囊底有一个直径为1.5毫米大小的圆形破孔,有胆汁继续外流,其穿孔部位与针刺体表穴位相一致。遂进行肝囊切除术,发现胆总管中有花生米大小的结石三块,蛔虫一条。在胆总管行“T”管引流和腹腔引流术,三周后痊愈。

一般而言,胆囊所在的部位较深,体积较小,表面圆滑而有一定的张力,胆囊的前面还有肝脏所覆盖,针刺通常不易伤及。但在胆道梗阻或胆囊本身的病变(如结石、异物、炎症、肿瘤)的时候,胆囊内胆汁充盈,体积明显肿大,而且此时又缺乏应有的弹力和张力。如果深刺其表面的日月、期门(右侧),或用针过粗过长,或反复提插捣动,容易招致刺破胆囊。此例病人患有胆石症及胆道蛔虫症,结石与蛔虫将总胆管堵塞,胆囊内胆汁充盈、郁积,而使胆囊肿大如拳头,表面粗糙,缺乏弹力和张力。医生未经检查,盲目针刺,结果刺中胆囊底部,造成了穿孔。而且肿大、郁积的胆囊由于其内压较高,刺破即可促使胆汁外流,穿孔不易闭合,胆汁加重了对腹膜的刺激,出现了胆汁性泛溢性腹膜炎。

(4)刺伤肠道

针刺腹部的穴位,有时还容易刺伤肠道。肠道属空腔器官,表面光滑坚韧,富有弹性,活动度大,且可以自动躲避针尖,不易被刺中。万一刺中肠壁,因针孔细小,也往往能自行闭合,不致于会发生严重事故。但在某些病理状态下,用粗针、长针无止境地深刺、乱捣,亦可刺伤肠道,导致肠穿孔。尤其是急性肠梗阻,肠扭转等肠管高度膨胀的病人,危险性更大。因为这些病人的肠道充气,肠壁变薄,失去正常的韧性,所以进针时很容易刺中。而且高度充气,积液的肠管紧贴于腹膜下,活动度小,不能象正常肠管那样躲避针尖,一旦被刺伤,又往往缺乏正常肠管所具有的收缩力,针眼不易闭合而使肠内容物外溢,致使肠道穿孔并发急性腹膜炎。

一位农民患者右侧腹股沟疝,肿物突出不能自行还纳,伴有腹痛、呕吐,不能排便,排气等症状。当地医生在腹部针刺10余处,其中有的在脐窝两侧,有的在双下腹部,有的在上腹正中,并在留针期间反复提插、捻转。针刺后当晚即出现持续性腹痛,按之剧痛,伴有发热等症状,日渐加重,四天后经X线腹部透视见两侧横膈上升,右侧膈下有游离气体,肠曲、膨气,下腹部有数个液平面。因症状符合急性腹膜炎,决定手术处理。打开腹腔后,溢出大量粪臭样气体及脓液。共吸出脓液渗出物百余毫升。在脐旁两侧、右下腹等处的肠袢间,共有粘连性脓疡7处,其脓疡部位的肠管上,均可见到毫针粗细的穿孔,少则一个,多则数个,且都与腹部的针刺部位相符。术中即进行肠穿孔修补术和疝修补术,并放置引流,术后18天痊愈出院。

一般刺伤口肠管后,由于毫针较强,多不立即出现症状,而在刺后一至数天后才被发现。此病例的患者为右腹股沟嵌顿后出现肠梗阻症状,此时肠管蠕动及活动度明显降低。弹性相应减弱,在腹部深刺及反复提插实属禁忌。而医者却在腹部多针深刺,并在留针期间反复提插、捣刺等手法,致使肠管多处穿孔,甚至一处数孔,致使肠内容物大量溢出,引起继发性化脓性腹膜炎。

腹腔内的脏器损伤,还有刺伤胃、刺伤膀胱等。如食后过饱、胃部极度膨胀,即可刺中,胃内容物外溢;膀胱极度充盈之时,针刺前未让患者排尿,也容易刺中膀胱,尤其是尿潴留病变时最易发生。

5、手法过重,刺激强烈

在针刺过程中,虽然取穴无误,针刺角度、方向正确,但使用了过重的手法,给病人以强烈的刺激,也会导致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故。这主要是对一些畏惧针刺,精神紧张,容易激动的病人,取用了某些针感较强烈的穴位,使了特殊的行针手法。尤其是脑动脉硬化,血压较高而又不稳的患者,更容易因为强烈的针刺刺激而诱发脑溢血等意外。

有一位年近60岁的病人,曾有过高血压及左侧偏瘫史。在突发脑中风后住院二十余天。病情稳定后出院,并配合针灸治疗。第一、二针后感觉良好,第三次在针太阳、百会、风池穴时,医生使用了过强的手法,病人即感到头晕,出冷汗。拔针后,随即出现呕吐,半小时左右即进入昏迷、尿失禁。体温升高39℃,血压增高/毫米汞柱,脉搏加快92次/分,心律明显不齐,左瞳孔直径3毫米,右瞳孔直径1.5毫米,双侧巴氏征(+),急诊腰穿均为血性脑脊液。立即施行脑内血肿简易穿刺引流术,放出鲜红性液25毫升。并置硅胶管一根,继续引流,5小时后又引出血性液10毫升。第二、三天仍有血性液体不断流出,病情不断变坏。第四天,终因呼吸、循环衰竭而死亡。

本例不是直接刺伤脑颅内组织的损伤,而且是一种由针刺引起的间接性损伤。由于病人曾有中风病史,脑血管硬化,而针刺的过强刺激,引起了血压的进一步升高,颅内流体力学的变化和波动,最终导致脑部血管破裂而发生脑溢血。类似这种情况,在针刺头部穴位时最容易发生。

在腹部的穴位针刺过深,手法过强,有时既使不损伤腹内脏器,也会刺激肠系膜神经和腹部其它内脏神经,使腹部肌肉高度痉挛,引起强烈的腹部绞痛。

一位中年病人,患腹胀、胃痛、消化不良六年,取天枢、中脘、足三里等穴针刺,均采用强刺激手法。针后四小时,患者腹部疼痛,剧痛如绞,面色苍白,口唇青紫,全身震颤,鼓颔叩齿,精神焦躁,哼叫不停,脉象微弱,体格检查全腹部均有显著压痛。经过注射吗啡、青霉素,口服鲁米那等治疗,腹痛依然如旧,症状不见好转,体温升至37.9℃。经外科会诊,认为是刺伤腹内肠管及血管出血,有腹膜炎等急腹症的可能,准备采用手术。但病人的化验结果,血色素9克%,红细胞—万/mm3,血压(收缩压)—毫米汞柱,与急性腹膜炎不相符合。于是又进一步请专家会诊,结果为针刺过深,手法过强而导致的肠系膜神经和腹部神经高度痉挛,给予阿托品2毫升肌肉注射,20多分钟后,患者自觉腹部轻松,疼痛减轻。又内服“茛菪酊”等解痉药,三天后恢复正常。

一般来说,针刺引起的腹部绞痛,多与损伤腹腔脏器有关。而此例患者的腹痛,被认为是针刺腹部穴位过深、手法过重引起的肠系膜神经和腹部其它内脏神经引起的功能紊乱,造成的急性腹痛。此类腹痛,应归属于功能性急性腹痛。

由此来看,无论头部穴位、躯干穴位,刺激过强均可发生意外。至于四肢部的敏感穴位,在使用了强刺激手法时虽不多出现严重事故,但也能导致晕针,或出现周围性神经损伤。

6、忽略刺禁,违犯针忌

为了确保安全,防止意外,古时候的人总结了不少教训,并提出过一些指导性的法则,如《素问·刺禁论》中指出,“勿刺大醉,勿刺大怒,勿刺大劳人,勿刺新饱人,勿刺大饥人,勿刺大渴人,勿刺大惊人。”这些至今仍有重要的临床意义。因此,对大惊、大怒、极度悲伤之人不可施针刺,对于过劳、过乏、身体过度消耗之人也不要针刺,因为不良情绪状态,虚弱的机体状态,不仅不能收到针刺效果,还最容易晕针和导致意外。

如果病人患有严重的慢性病,身体十分衰弱,是绝对不能针刺的。不注意这一点,尤其是再遇到生气、疲劳等情况,加上针刺的机械性刺激,很可能成为造成事故、发生死亡的诱因。

有一位成年男性,患有严重的肺结核。有一次与家人争吵,心中气闷,到一家开业诊所去扎针。针刺完毕后,乘车回家,死在了车上。经尸检证明,取穴位置正确,针刺部位下的脏器无任何损伤。左右两肺部均发生粘连,右肺及左肺上叶有严重的慢性纤维干酪性肺结核,且有大小不等的空洞形成。

显然,病人的死亡主要原因是本人患有严重的肺结核,针刺与死亡并无直接的关系。但不可否认,针刺可能是引起患者死亡的一个诱因。它给我们的经验教训和启示是,对慢性久病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,最好不予针刺。其对此类病人侥幸图治,虽然取穴正确,针法无误,然而有时病人竟死在治疗床上,或死于起针后的很短时间之内,涉及到医生的责任的技术方面的事故,引起法律上的医疗纠纷,若不通过尸检,很难阐明死因。《灵枢》中说:“形气不足,病气不足,此阴阳俱不足也,不可刺之。”确为经验之谈。至理名言,理应重视。

对不同的病人施针,应该有不同的注意侧重点,如对小儿不能针刺头顶部腧穴,以防伤及颅脑;对孕妇不能针刺少腹、腰骶部腧穴,以免伤胎流产。南北朝时期徐文伯刺合谷、三阴交“立下死胎”,今天的人也都把这些穴位视为禁忌。有一首“妊娠禁忌歌”,开宗明义地写道:“孕妇不宜针合谷,三阴交内亦通论。”似乎已经成为千古不变的定论,否则会导致月经量过多。从临床来看,这一点似乎并不重要,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不良情况。但应注意,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也可能会造成经期大出血的现象。

一位妇女患脊椎结核,要求针灸治疗。当时正值月经来潮的第三天,取双侧三阴交、阳陵泉施行针刺。以捻转法进行,行强刺激,均麻胀至足踝关节。15分钟后突然下腹部抽搐疼痛,特别是两侧输卵管处更加明显。即时不敢仰卧、侧卧,甚至不敢直腰,只好匍匐在床上。登厕后发现,大量血液由阴道流出,呈暗红色,伴有小紫血块。出血之后,腹痛得以缓解。

这类情况,是否为患者本身的瘀血疾病,或是手法过猛,或是所取的穴位与生殖系统关系密切,尚待进一步探讨。不过,类似脊椎结核的慢性病,不应当在经期针刺,更不应当取用三阴交之类对子宫机能有特殊影响的穴位,使用过猛的刺激手法,已经属于违反刺禁。

7、消毒不严,继发感染

针刺时的消毒并非无关紧要,但很多人对此敷衍马虎,草率从事,造成了继发笥感染。针刺感染发生普遍,虽说后果并不严重,有时也会带来很大的麻烦。在偏僻农村的一些行医者,针刺前随便将针具在衣服上杠杠,头发上擦擦,手指上捋捋,鞋帮上磨磨,就给病人扎了上去。或者采用习俗的口温针法,或者隔着毛衣,棉裤施以针刺。这样都极不卫生。临床上不少人消毒,往往也图省事。用一个酒精棉球擦拭好几个穴位,从头一直擦到脚,且不等酒精挥发就针刺。这样也达不到消毒目的。事实上,临床消毒不严而发生的感染。绝非少见。

一位16岁的男孩,因跌倒时右腕屈曲着地,出现腕关节肿胀,疼痛,活动障碍。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,肿胀消退,疼痛减轻,但腕关节活动仍然困难。后经当地医生针刺,针具与穴位皮肤均未消毒,用穴多在腕关节附近,尤其多在桡侧手背部施针。当针刺四次之后,手背腕关节处肿胀复起,疼痛加剧,局部皮肤发热,发红,半月未见好转,且症状加剧。经骨科检查,右手腕背部软组织明显肿胀,X线拍片证实,局部软组织发炎,右腕关节外伤性半脱位,桡骨下端的骨膜有炎症反应,用抗菌素及对症治疗痊愈。

本病例所出现的软组织及骨膜炎,主要是由于腕部软组织受伤后抵抗力降低,而针刺时未经消毒,将致病菌带入软组织内而造成感染。软组织炎症波及骨膜,或针刺时针尖直接触及骨膜,使骨膜损伤,亦导致了炎症的发生。

临床所见到的严重感染,有不少也是由患者不注意卫生造成的。如一位妇女针刺后见针孔流血,就自己用手擦去血迹,使致病菌自针孔侵入机体。在抵抗力低下的情况下导致了急性感染,造成深部脓肿,在外科住院行“脓肿切开引流术”,排出脓液毫升。还有一例患儿在“穴位结扎”后,当晚睡眠时自行将敷贴在穴位切口处的消毒纱布全部撕脱。医院较远,家长便用破棉絮予以包扎,结果造成严重感染,并发败血症,经住院救治后始行脱险。

针刺感染的后果,除了部分指端残废、脓肿、败血症外,还可导致骨膜炎,坏疽。在引起严重败血症后,有时还会合并广泛性血管内凝血,甚至失治死亡。

我国自五十年代耳针疗法开展以来,因消毒不严等原因所引起的耳廓感染也时有发生。由于耳廓菲薄,血运较差,针刺时一般都要刺入软骨内,如果没有严格消毒,可直接将致病微生物植入软骨或软骨膜,造成炎症。而耳廓软骨对绿脓杆菌又有特殊的亲和力,绿脓杆菌对一般抗菌素不敏感。所以,一旦感染波及软骨,治疗甚至为困难。临床上有不少人因此而发生耳软坏死,软骨组织纤维化,造成耳廓萎缩,出现畸形。

由此可见,针刺感染也是一种不算很轻的意外事故,不能不加以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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